2012年3月11日星期日


开学已经两周了。从东部的那个小乡村,来到西北的这个小城市,也有两周了。罗静静的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着窗外蒙蒙的烟雨。湿漉漉的。这天气和心情一样,湿漉漉的。

  那边也在下雨么?初秋了,地里的花生快成熟了吧,我不在,爷爷奶奶能弄好么?二叔和三叔他们应该会帮忙吧。

  一份淡淡的乡愁萦绕在罗的心里。遥远的东边,那个小山村里,有罗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如果可以选择,罗不会回来的。是的,是回来,本来就是从这里,从这个西北的小城市走到了那个东边的小山村。五年了,五年前,罗因为父母工作忙,没有时间照顾他的调皮和不听话,决定送罗回老家,去那个小山村读初中。从那时起,罗便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开始跟着爷爷下地干农活,听奶奶讲着乡村里不算古老的传说。村西边的小山头上有几块砖瓦搭建的小小神龛,别去动,那是一个很灵验的土地公公的香火;村东边有几个水塘子,不能去游泳,里面有水鬼,要抓替身的。南边和北边也有着故事,可是这些故事再神奇,也不能拦住一群半大小子的好奇心。他们会三三两两的结队,去北边的地里偷人两个西瓜,去南边树上摘几颗桑葚。路线熟了以后,也会单独叫上心仪的女孩,在金灿灿的黄昏来到这些充满神秘感的地方想法设法等到月亮出来,小小的享受下做一个英雄的感觉。

  最难掌控的,就是时间。五年过的很快,随着罗快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高中了。总是要高考的,高考总是要回到户籍所在地的。这西北的小城市,这总是雾蒙蒙的重工业城市,便是罗最终,会面临所谓的,命运的转折点——高考的地方。命运是神奇的,当你觉得你可以掌控它的时候,它总是带给你或大或小的惊喜,或者惊吓。谁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呢?毕竟,人是群体生物,他的命运中,不只有自己,更多的,是各型各色的人和事,有些人会是生命中的过客,有些人,注定会影响你的一生!

  “喂,听说东边的学生学习都很好啊,是真的么?”娟,一个活泼的女孩。和罗的家住在相邻的楼上。罗转学来后,有时上学路上会碰到一起。毕竟高二的学生,课业开始繁重起来,大家都会掐着点儿去学校,争取多休息哪怕一分钟也好。既然上学可以一起走,那么放学也顺路,便一起走吧。

  “恩。普遍成绩比西北这边好些。”

  “为什么啊?大家的课本都是一样的吧?”

  “是一样的。”

  “那为什么东边的学生成绩都比这边的好呢?难道是聪明?不会吧,我从你身上也没发现你具有这一特点啊。”

  “谢谢。”

  “恩,不客气,你可以当我夸你呢。喂,东边的学生都是怎么学习的?”娟的成绩很不错,按照西北的分数线来看,很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不知道是不是好学生的通病,听到有什么地方的什么人会普遍达到她的学习水平时,就想知道为什么。是在怀疑自己笨么?谁知道呢。

  “没有周末,一个月给休息半天。寒暑假加起来不到二十天。每天的课不少于十节。”

  “有没有人性啊!难怪成绩好高考分数线高呢,都是逼出来的吧?罗,我知道你为啥总是傻乎乎的了,学傻了吧?”

  罗瞅了她一眼,推了推眼镜,说:“天天和我一起走,那个理科班的高材生会发现的。”

  娟四下一看,不屑的说:“切,那个木头。发现又能怎么样?姐姐我还没嫁给他呢。”

  “回头你们吵架别连累我就好。到家了。”

  “恩,拜拜。两点十分等我一起走啊。”

  罗没有回话,径直走向楼梯口。娟好像也习以为常了,虽然才一起上学放学不到一周,但是她发现罗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两个人在一起的对话,虽然罗总是说的比较短,但也比他和班上其他人说的话加起来都要多。自闭症的孩子?这是娟给罗下的结论。

  家里空荡荡的。房子面积不大,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买不起大房子。虽然他们很忙,但不是做什么大买卖,只是为了一点点微薄的加班工资。罗知道,他们想给自己更好的生活条件,吃的再好点,穿的再好点,文具好点,书包好点。只是家里空荡荡的。几十平米的房子,分为不大的客厅和两间卧室,沙发,茶几,饭桌,电视,写字台,衣柜和书柜充斥其间,似乎满满的让人走路都要绕行。空荡荡的,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心理的感觉。

  罗走到厨房,热了热饭菜。这是妈妈早上起来做好的。每天妈妈都要比罗早起半个小时,做早饭,叮嘱着罗多吃点。罗上学走后,再把午饭做好,放在厨房。罗回来只要稍微加热下,就可以吃了。妈妈总是这么操劳,为了罗的方便不怕自己再累一点。只是午饭罗总是自己吃,吃完睡会,上学。秋天了,天气已经有些凉,被窝总是要躺一会才能暖起来。特别是自己在家的时候,被窝似乎总也暖和不了,凉凉的驱逐着罗的睡意。

  中午只有不到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罗似乎睡不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床头柜的角落里摸了一根烟和打火机,打开窗户,趴在窗户边上。高中生应该都害怕家长知道自己抽烟吧?特别是罗的老爸很是严厉。

  袅袅的烟雾从窗口慢慢的飘散,奇怪的是罗把香烟点着后,只抽了一口,便默默的倚在窗台上微闭着眼睛,似乎在盯着外面有点灰暗的天空。顺着罗的目光看去,天上的云层后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亮了几闪,几层云彩摆出了一些奇特的造型,像一个漩涡一样。似乎还真是漩涡,云层的漩涡,看向远处,有许多的云朵都在往罗目光盯着的地方集中。只是天上的云有点多,没什么人会去仔细的留意,毕竟这个年代,大家为了吃饭,为了穿衣,为了有个睡觉的家,都在忙着。匆匆忙忙,低着头看自己的路,奔波着,谁又会看天上的云呢?多做一点工作,月底或许还能多拿一些计件工资呢。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镇上走过,似乎要悄悄的离开,又似乎怕什么人追上。小镇静的可怕,只有不远不近的狗的低吠声,近似高原上的狼的野性的呼唤!小镇上黑漆漆的,一家窗户的灯光也没有传出来,不时有不眠的藏獒沙沙的从镇上的水泥地上走过,像一只只野狼在无人的城镇寻找食物。

  天空一片星光灿烂,俯视着这个世界!高原的夜晚,是明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就像一块大黑布上镶嵌了无数个亮晶晶的钻石!脚步声是从镇上一座漂亮的房子里面出来的,他走过街上的主街道,不时的查看四周,似乎怕被人发现!四周太静了,只有藏獒发出的声音,脚步声稍一犹豫径直向镇外走去,转过主街道,是通往阿里地区的省道,脚步声沿着省道略有四五里的样子,有一条小道从省道的右边直向北行。小道似乎刚开时是直的,慢慢的越走越难行,路面不断坑洼不平,有时左拐,有时右拐,也不知行了多长时间,前面出现一个土丘,上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脚步声登上土丘,远望西南,一动不动。过了好长时间,脚步声才深重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坐了下来,双腿并曲,两臂相交,头放在两臂上,痴痴的望着远方,再也不动。高原的晚上是寒冷的,高原的晚上也是危险的,高原的晚上也是静谧的,脚步声似乎不在乎寒冷,不在乎寂寞,不在乎高原的危险,独自一人从远远的镇上跑到这里来独自承担这一切!

  高原的夜晚是黑暗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若非是熟悉这里的人,肯定是走不到这里来的,

  脚步声眼镜瞬也不瞬,眼光却渐渐迷离,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还忘不了你?每次为什么都忍不住来到这里?希望可以见你一面,就是远远的望一眼也是好的,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中间的阻碍就像我们的神山,谁也翻不过去。但是,我还是忍不住会想起你,我想努力把你从心中忘记,试了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反而比上一次更清晰了。这令我恐慌不安,我想向佛求恕我的罪过,指点我的迷津,但是我不能去见佛啊!我要是去见佛了,怎么能够不见你呢?我肯定会忍不住去见你的,如果我做出对你名声不好的事情,那我怎么对的起你?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怎么办才好呢?你为什么不来见我?”说着说着,抬头伸臂,在地上狠狠的拍打起来,边拍边道:“我恨你!我恨你……”嘴里说着我恨你,但口气里面连一丝恨的意思都没有,一连拍了十几下地,手掌感觉有些疼了,这才住手,要不还不知道拍到什么时候呢!

  脚步声揉了揉手掌,对着面前轻声道:“木错,你想我了么?我可总是想着你,念着你!每时每刻心里都有你的影子!唉……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又听不见。阿爹这几天让人给我介绍了好几个对象,但是,我一个都不想见,他们那里有你的万一呢。第一次的时候,阿爹说要给我去接待一个人,那人就在我家的大厅里,我进到了里面,阿爹却不见了,我以为阿爹要为他这个重要的贵客置办东西去了,所以抽不出身来接待了他,谁知……谁知,唉……这一切我全猜错了。刚开始,我还不知,只是陪着那人在客厅等我阿爹,谁知,那人一点也不陌生,不时的用眼光打量我,而后便点点头,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而且不断的问我,我喜欢什么食物,喜欢什么鲜花,喜欢什么颜色,总之,就是不断的盘问我的一切!我哪里能告诉他呢?心想,也不是阿爹的这位客人是谁,怎么一点礼貌也不懂呢?我只是摇头不语,安静的坐在椅上,不敢看他一眼,只是看着我的前襟,也不知过了多久,阿爹回来了,我逃也似的进了我的房间。阿爹后来问我那人怎么样?好不好?我不知究竟,茫然不答。木错,我要是知道是给我相对象的,我死也不答应的。”说道这里沉重的呼吸了几下,内心显然很是激动。

  脚步声抬头望着星空,喃喃道:“木错,你看,今天的星星多么漂亮,多像那天的啊!不知道你看见星星,是否会想起我呢?”脚步声展颜一笑“我知道你定会想我的,是吧?木错!”这一声木错,是低吟,是呼唤,是信任,是自信!里面包含了多少浓情蜜意!可惜木错看不见。

  满天星光下,一位藏族少女在高原的夜晚掩饰下,在远离市镇的土丘上,思念着远方的情郎。高原的晚上是寒冷的,脚步声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只觉得一阵阵寒气向身上袭来。脚步声不敢再待,拍打了一下衣服上灰尘,急急忙忙向镇上走去。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一位柔弱少女,怎么能够停留很长时间呢?当脚步声回到镇上的时候,天上的星星已经稀疏了起来,天已经快放亮了。

  这一次的寒气似乎来的特别猛烈,康珠第二天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昏迷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一下,可急坏了康珠的爸爸--康巴,康巴把镇上的巫师请了过来,巫师说,康珠做了佛不喜欢做的事情,也就是得罪了神灵,神灵要降罚她。康巴大急,扑通一声跪在巫师的面前:“大师,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我这里给你磕头了。我会让我女儿请罪的。”说着在地上通通几下。巫师连忙扶起康巴,语味深长的说:“康巴,你起来,你不说我也会救她的,康珠是咱镇上最漂亮的姑娘,多么好的一个人啊!我怎么会不救呢?只是……只是救她,恐怕有些难度。”康巴忙道:“大师,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做?”巫师道:“需要找一位色拉寺的师傅为康珠做一夜的等身长跪,口诵六字真言经,还要把寺里的长明灯一盏盏的添上灯油。”康巴听此,只惊的目瞪口呆,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色拉寺是西藏有名的大佛寺,寺庙极大,不知有多少殿堂,多少房屋,更别说长明灯了。巫师说的长明灯是指,前殿,中间供神灵的大殿,还有左右的旁殿,后殿是寺内和尚们住的,一般香客是不让去,巫师说的添油,是没有后殿的。原来,色拉寺是附近的大佛寺,藏民普遍信佛,相信有神灵的存在。色拉寺各大殿门口,都有似人般高的神像,藏民相信神灵,在做错事情的情况下,为了求得神灵的宽恕,就在夜里从第一个神像开始,口诵六字真言经,做磕头装,一个一个持续下去,一遍做完,再做一遍,直到天亮。舔灯油就是把殿堂里面的长明灯,每个都添一点灯油。做这一切,一定要认真,不能心存妄念,或应付态度,都不为神灵欢迎。

  康巴心理面发愁,不说那长明灯的灯油,每个都添一点点,那也需要很多的啊,以他这种家境,是负担不起的,而且需要求色拉寺的一位师傅去做一夜的等身长跪。巫师交代完毕,就告辞离去。康巴在家里,坐在康珠的窗前,一会儿想,去哪里弄这么多灯油,一会儿想,找一位色拉寺的师傅做这样的事情需要多少钱呢。心里正在胡思乱想,只听有人在门口叫道:“康巴,康巴,在家么?”康巴连忙迎了出去,边走边道:“在家,在家。”走出门一看,却是镇上的左邻右舍。原来康珠病了的事情,经巫师传播,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是巫师故意传播的,只是巫师是镇上的大人物,随便做些事情都会引起镇上其他人的关注。

  镇上的人今早见巫师去了康巴家,心里面都在暗暗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后从巫师口中才知道康珠病了的事情,。康巴见乡亲门,手里提着各种礼品,显然是来看望自己的女儿的,心里又是感激,又是自豪。急忙让众乡亲进屋子里坐。一群人询问着康珠的病情,向屋子里面走去,听说要加长明灯灯油,还要求色拉寺的一位师傅做一夜的等身长跪,众人都犯了难。

  先不说几家出资筹集灯油能否会够,难就难在,要求色拉寺的一位师傅做一夜的等身长跪。色拉寺的师傅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出些钱就可以的,他们要看你是否与佛有缘,是否虔诚。有缘这回事,就是要看色拉寺的师傅自己说了,他们自己再说有缘,也是不起作用的。

  镇上众人都不说话,在一边想办法。康巴见此,心中疼痛的无法说话,他知道,自己女儿这次得罪神灵,不会轻易会好起来。见众人在一边静静的想办法,说道:“各位,谢谢你们来看望我女儿。只是这样的事情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唉……”张开嘴来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说道最后险些掉下泪来。

  康珠母亲死的早,只留下了康珠一个人,康巴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女儿拉扯长大,其中的辛酸,一直也埋在心底,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出落的越来越漂亮,只觉得这些的辛苦也没有白受。谁知在女儿就要嫁人的时候,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无疑于上天把康巴的全部希望一夜之间夺去,怎么不令康巴悲痛,伤心。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众人连忙安慰道:“康巴,没事的,康珠心底善良,又漂亮,神灵是会庇佑她的,不会让她先你而去的。”听了众人的话,康巴心里似乎燃起了一丝希望。他对自己女儿的美丽还是有信心的。

  镇上一人见另外一人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问道:“康羊,你是不是想到了办法?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啊!”康羊连忙辩道:“没,没有啊!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我认识一位色拉寺的师傅,求他不知道行不行?”问他的人叫康灵,康巴听说有希望,把希求的眼光望向了康羊。其他几人也不说话,都把疑问的眼光给了康羊。康羊弱弱的道:“就是咱镇上的心空大师啊!他每天都在在镇东边的康湖散步,念经,给镇上的人赐福。我经常去湖边,所以和心空大师非常熟悉,不知道求他可以不?”

  康羊说完,低下头也不敢看众人一眼,害怕众人责怪他,谁知半响众人都不说话,都愣愣的看着他,令他很是不解。康灵见他望向自己,立即醒了过来,向其他几人眨一眨眼说道:“走,我们给康巴准备灯油去,康羊,你快去求心空大师吧!时间不早了,晚了,你恐怕见不上他。”说完和其他几人匆匆的走了出去,也没有和康巴打声招呼。

  康巴听见心空大师,心里面似乎响起了十七八道雷声,炸的他的耳朵轰轰直响,康羊后面的话就没有听进去,就连后来康灵他们走,他也不知道。

  原来心空还没出家以前是镇上的勇士,后来色拉寺的大长老见了他,收他作为自己的衣钵传人,就是现在心空在色拉寺的地位也是很高的,轻易不会给别人赐福,一般也不会与人交谈。自己怎么能求的动他,而且心空还有一个对康珠来说非常特殊的身份,他就是木错,木错就是心空。

  心空是十七岁那年被大长老收为徒弟的,到现在已经有二年的时间。从被大长老收为徒弟的那天起,心空每天都会在康湖边散步,练功。

  康羊出来康巴的家门,快步向康湖边走去,康湖在镇的南边,湖水常年常温,湖底有地热,有些地方还有温泉。是镇上居民饮用水的源地和镇民洗澡的池塘。湖边因为经常有人畜去饮水,或是人们求佛赐福的地方,已经淌出了一条小路环绕康湖。康湖离镇上有二三里。康巴片刻时间已经到了康湖,只见湖边三三两两的藏民环湖祈福,藏民认为康湖是神灵赐给他们的,也是离神灵最近的地方,经常有人来这里祈福。

  康羊环湖急行,遇到好几次的熟人搭话,都来不及回答,匆匆而去,他的眼睛里只有心空月黄色的衣袍和那强健有力的身体,再也看不见别的。行了片刻,只见远处站着一排人在静静的观看什么,疾步走了过去,果然见到心空在练拳,全风呼呼,康羊见此,没有急着上前把来意道明,他要等着心空把全练完,才可以上前搭话。

  心空今天似乎有些急躁,狂劈乱砍,想要发泄些什么。

  一趟拳练完,心空摇摇头,感觉自己今天心里一直平静不下来。正要走到湖边洗一把脸,却见康羊走到近前,鞠了一躬,道:“心空大师好!”心空见是自己的熟人,问道:“有什么事么?”康羊一下子红了脸,他本是腼腆的一个人,见心空当面问他,支支吾吾却没有答出完整的一句话来。心空摇摇头,继续向湖边走去,康羊急忙上前道:“心空大师,我……我有点事情!”心空停下脚步

  望着康羊,康羊不敢直视心空的眼睛,望着湖水的雾气,诺诺的道:“咱镇上的康珠病了,想请你……请你做一夜的等身长跪求佛。”康羊说完扭过头来,想要知道心空怎么回答,谁知,心空竟然不见了。

  康羊原地转了一圈,才看见心空已经沿着湖边跑向了镇上,马上就要看不见了。他连忙跟了上去,他那里有心空的速度快,转眼心空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心空心急如焚,飞一般的速度向康珠的家里跑去,此刻他心中已经没有了佛,没有了神灵,没有其他,只有康珠那病怏怏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他忽然感觉心中有针刺一般的痛,他明白了,康珠是为了他病的,不是其他,一定是的。他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勇气去面对康珠,去面对自己的人生。

  转眼间康珠家已经到了,他稍一踌躇,依然迈向了康珠的家门,他不知道的是,从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起,他的人生已经改变!康巴去镇上筹集灯油去了,康珠家只有康珠一个人,心空很轻松的就进入了康珠的家门。心空对康珠家太熟悉了,因为两年前自己还是天天来此的。

  心空直接就进入了康珠的卧室,康珠在她的小床上昏迷着,心空一惊,快步走到窗前,给康珠把了把脉,半响,才知道是寒气入体,加上康珠心事过重,这一次就显的特别严重。这两年他跟着他师父学到了很多东西,对此并不感到陌生。见康珠两眼微闭,没有一丝的血色,如云的秀发洒在枕头上,长长的瓜子脸白白的,有一种令人心痛的美。忽然康珠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显然睡梦中疾病还在折磨着她。心空心中一疼,忍不住在她眼睛上轻轻的吻了吻,康珠似乎感觉到了,有似乎没有感觉到,动了动了手指,心空吓了一跳,见她并没有醒过来,这才放下心来。

飞越2012的月亮


西历元年2012.12.16
 几台较为先进的电脑无聊的横在桌上,表面有个ASUS的标志,那是20世纪后期的时候兴起的一个大品牌!不得不说中国人的科技,还是不错的,很多品牌都逐步迈入世界行列。

刚刚分析了一组信号的陈乐,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正站在窗边郁闷的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要说陈乐,高考的时候出了点叉子,就进了一个大专院校,想吧:人生就这样毁了。在21世纪这样残酷的时代里,上不了本科也就表示完了。不过还好,这小子在大学几年里,总算还认真读了几年,自考拿了个四川师范大学的“电子商务”本科本本,出来也还找了份不错的工作,本想安安稳稳的过几年日子。结果这两年闹什么“玛雅预言”,还越演越烈了。

先是埃及某某地方出现什么神秘光线,在埃及头上飘了一个多月,众多“世界顶尖”的科学家跑到埃及去晒了个多月,皮肤是黑了,就是对这光线摸不着头脑。等光线消失了,甩一句“这是南极光射到这的”,还得了个什么“金牛科学奖”!靠!正常人都知道这几爷子是腐败惯了,全世界的人民都送上深深地鄙视。再就是,大西洋恐怖漏洞,这个玩意就恐怖了啊!!说是印度的一艘油轮发现的,当天他们正在运油的途中,发现平静的海面上有一堵横向运动的水墙!乖乖,这堵墙可不得了啊!据可靠人士说:那墙可有30来米高啊!消息一出来的时候就引起了各界的高度注意,军方立刻出动,并且调用军事卫星反复观察,发现这是一个洞,而且洞很大,真的很大,其直径如同冰岛的长度!!其实,洞大不要紧,关键是它好像在吸水!这下,全球恐慌了,这时那些政客们就发挥了强大的作用,在他们的劝说下,据称这个洞只是在旋转,并不会吸水!人们才安稳了些。

不过,就这些势头看来,以足够引起人们的注视了,我们的乐乐哥明明是提前跑回家和家人团聚的(其实是家离西昌卫星发射中心比较近,一家人到时好逃跑不是),哪知道那天来了几个威武的解放军叔叔说是现在很需要计算机的人才,就把我们的乐乐带到了上海电子信号研究中心!哎!那个惨啊!